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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教】刃上夺月

最近实在是没产出了来混个更证明自己还活着

本文收录于剑三全门派无料本《与子同衣》

明教内销,暧昧向BG

不知道为什么写得很现代,节奏很奇怪,客官凑合看吧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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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头栽进冰冷的河水的那个瞬间,陆轨月知道她的轻功练习,又失败了。

所幸她水性上佳,很快便游出水面,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不远处有一座距离水面很近的吊桥,陆轨月认得这个地方,是连接天鹅坪与圣墓山的桥,她练习轻功的时候,常常会从光明顶一路飞往这个方向,然后气力用尽,周而复始地栽入水中。是以她轻功一直不见长进反而水性渐佳。

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将她视野中的月光切割成细小的光点。她抹了把脸,朝那吊桥游去。

游得近了,才发现那吊桥上站着一个人。

准确来说,应该不能称为“站着”。

那人一袭白衣,背对着她,正在练武。陆轨月一眼看出那人使用的武器是同门派使用的弯刀,那一套动作分明是自己平日习武时所学的招式,这人却使得风生水起,那刀光在月光下分外灿烂,裹挟着他骄傲的白色衣袂随着动作在空中翻飞,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意气风发的姿态。

陆轨月看得有些呆了。

明明都是明教弟子,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那人一套动作做下来,稍微停下来调整呼吸。似乎是察觉到水里的动静,头微微一侧,冷声道:“谁?”

那声音低沉,带着点冷意,有着无形的震慑力。陆轨月心一抖,也不敢搭腔了,屏住呼吸悄悄地将半张脸浸入水中,尽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在水面上观察着。

那人侧耳听了片刻,也没再听到任何动静,便收了刀,朝岸上走去。

陆轨月注视着他的背影,亲眼看见他踏上岸边的一瞬间,凭空消失了。

“哎?”

陆轨月一愣,以为是自己看花眼,连忙抬起头来,游到岸边爬起来,四处看看,除了沙漠什么都没有。

她有些疑惑地挠挠头,也不知道该不该走。

“哼。”身边一声轻响,似乎是有人站在她身边轻轻地哼了一声。

陆轨月连忙转头看看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我难道真的出现幻觉了?”她喃喃道,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耳朵里湿湿的,她啧然,“耳朵里进水了吧……怪不得听到奇怪的声音。”

说罢拍拍身上刚刚爬上岸时沾的沙粒,压根儿没把这当回事,悠哉悠哉地朝圣墓山那边走去。

她有经验,每次掉到这里的水中,走回圣墓山,大概浑身上下就能干得差不多了。

明教每日除了要日常去参拜明尊和习武之外,其余的时间也是很多的,陆轨月知道自己轻功不好,就利用这些时间,练习轻功,从光明顶往下飞,常常栽到水里,起来后再爬到光明顶上,周而复始。

她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光明顶了,不似其他同门姑娘们喜欢三生树。

光明顶是全明教最高的地方。站在光明顶大殿的房顶上,整个明教的风景都能尽收眼底。

如果自己视力还能再好一点的话,那些在三生树跟师兄们约会的小姑娘们,她应该也是能看得到的吧?

 

02

陆轨月并不是很喜欢每日去参拜明尊。这跟她轻功不好也有点关系。

明尊雕像在圣墓山通往光明顶的半山腰,别的同门轻功用得好,不消一会儿就能飞上去参拜完毕再回到校场练习。

不像她——陆轨月——一个不会轻功的女子,每次都只能沿着山腰栈道爬上去,再跑下来,赶到校场的时候,又会被师姐质问“你是不是又借口轻功不好偷懒了”。

艰难,人生真是太艰难了。

陆轨月气喘吁吁地爬到明尊石像面前的时候,脑子缺氧的一瞬间,闪过这么个念头。

她坐在石像前缓了缓,等呼吸平复下来,才跪在地毯上对着石像作揖,再直起腰的时候,发现身旁不知不觉站了一个人。

那人一袭白衣,带着兜帽,微卷的头发从帽沿间露出些许,一张脸藏匿其中,脸上从右额至左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他背靠着山崖,一只腿曲起,陆轨月瞧着他身形有些眼熟,分明就是前些日子她在天鹅坪那边吊桥上耍刀的那个喵哥,一对弯刀挨着崖壁立着,分为黑白双刃,刃上皆是闪烁着荧荧的亮光。他闭着眼,似乎在养神。

陆轨月冷不丁抬眼见着这个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结果踩到脚边一颗小石子,崴了一脚,直接摔倒在地,她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接踵而至的就是从臀部传来的钝痛。

“哎哟!”

她皱着眉站起来,看着眼前那个喵哥,碍于脸面,强忍着想揉揉屁股的冲动,只好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呲牙咧嘴地站在原地。

那喵哥听见她那声情不自禁发出的声音就睁开了眼,把头转向她的方向,却没出声。

陆轨月被她盯得不乐意了,羞怒地朝他吼了一声:“看什么看!没看过女孩子摔倒吗?!”

那喵哥不说话,又闭上了眼。

陆轨月一看他闭了眼,立刻抓紧时间揉了揉屁股,还是气呼呼地越过他,准备下山去。

“我,”踏上栈道的那一瞬间,陆轨月听到身后传来喵哥的声音,裹挟着凉凉的风轻似羽毛一般地挠了一下她的耳朵,“我看不见。”

“嗯?”陆轨月回头瞧他,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就见那人直接运动轻功飞了出去。

“……”陆轨月愤愤,“轻功好了不起哦?!”

说着还是认命的徒步走下山。走到圣火台那边,却又见到他站在栈道入口处,似乎是在等她下来。

陆轨月脚步一滞,旋即故作镇定地走下去,打算无视他。

没走几步,便听得那喵哥唤她一声:“小喵萝。”

陆轨月驻足,不悦地道:“干嘛?”

她真的不是很想跟轻功好的人打交道。

那喵哥道:“我听脚步声有点像你,就想确认一下。”

“……”你确定?你确定不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是不用轻功下山的?

陆轨月沉默片刻,想起来那人轻功飞走之前说他看不见,不由得走到到他近前,踮起脚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真看不见?”

喵哥并不答话。循着她的声音朝她侧了侧头,瞳孔却始终朝着一个方向,陆轨月这才发现他的两只眼睛颜色并不一样,右眼是粲然剔透的金色,左眼是莹然的碧绿。

唯一的共同点,两眼皆是无神。

果然看不见哪……

“你在确认我是不是真的看不见么。”那喵哥又侧了侧头,将耳朵对向她,问道。

“你怎么知道?”陆轨月闻言收回手,怀疑地打量他,这人真是瞎的么?

他嘴角勾了勾:“小手扇得挺勤快。”

陆轨月顿时羞红了脸,虽然知道那人看不见,但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还有比让一个瞎子察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还令人难堪的吗?

她不打算再跟他说一句话,转身便走。她已经迟到了,再晚去练功指不定师姐要怎么罚她。

她走了一段距离,这次喵哥并没有跟来,她回头看一眼,原处已经没有人了。

怎么又不见了。陆轨月心里撇撇嘴。

旋即一愣:“嗯?我为什么要说‘又’?”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往练习场走,听见从那边传来的锻炼的声音,才想起正事,连忙将这件事抛诸脑后,飞快地朝训练场奔去。

那头师姐正背对着自己教跟她同级的弟子们练武,那些同学看着她姗姗来迟,不由得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开始窃窃私语。

师姐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转过头来,好看的五官立刻皱成一团。

“陆——轨——月——!你又给我迟到!”师姐咆哮着,一个幻光步闪了过来,一边举起弯刀一边吼,“你去给我吧赤日轮练一百遍!”说着就要砍下来。

陆轨月抬手就要挡,但恐怕自己的小破刀招架不住,便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然而预想之中刀刃相撞的铿锵声并没有出现,陆轨月迟疑地睁开眼,只见师姐就站在她面前,手里没了武器,脚也动弹不得,容貌姣好的一张脸涨得通红。

“是谁缴了我的械啊——!”

虚空中传来一声嗤笑,陆轨月听着耳熟,反应过来是那瞎眼喵哥的声音。不由得张望了一下,却听得有同门惊呼道:“他在天上!”

循着同门指着的方向望去,就见那白衣刀客凭空从半空出现,往更高的地方飞去了。

陆轨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师姐。师姐面上血色已经褪尽了,泛着些惨然的白。

“是他……?”

陆轨月疑惑道:“师姐?”莫非她认识他?

“是漠焕……他回来了……”师姐恍若未闻,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居然……还敢回来……?”

漠焕……陆轨月默默地记住这个名字。再看师姐此时状态不太对,就想趁着这个空档钻回队伍里去。

没成想她刚转过身,手腕便被师姐捉住了。

“你认识他?陆轨月,”师姐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陆轨月从没见过师姐这幅模样,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师姐凑近她,神色越发阴鸷:“你知道吗陆轨月,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不知道,”陆轨月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两只眼睛都看不见……”

“看不见,呵,”师姐这才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上有些许得色,“你可知道他是为什么搞成这幅德行的么?”

 

03

陆轨月的轻功练习又失败了。

她这次没摔在河里,而是落在了光明顶密道附近。总算是学会了在快落地的时候回跳一下,这才避免了被摔断腿的惨剧。

饶是如此,还是难以避免地崴了脚。

她一瘸一拐地顺着路往外走去,发现不远处是一个小湖。湖泊周围的树上挂着灯笼,照得整个环境都有些明亮,周围有些同门在那儿跳舞,还有几只小猫在到处跑着玩儿,很是自在。

看见那些猫,她才想起来,这里应该是圣女所在的地方。

圣女陆烟儿的行踪不定,跟陆轨月同辈的同门里没几个是真正见过她的。她们对陆烟儿的了解大都是从前辈口中得知,那些故事总是带着些神秘色彩,故事里的陆烟儿,总是一身红衣,红纱覆面,而她们又从未见过真人,不禁纷纷猜测这人是否真的存在过。不过传言说圣女在这里养了许多猫儿,想来传言也并非全是虚假。

陆轨月不怎么来这里,因为练习轻功的原因,她对天鹅坪那一片更熟悉一些。这次既然来了这里,短时间内行动又不太方便,便索性坐在沙地上,逗弄着近前的猫儿。

她面前的这只猫通体雪白,毛发旺盛又柔软,一双眼也是异色瞳,一边是金色,另一边则是蓝色的。

陆轨月不由得想起那个喵哥,也是异色双瞳,分明是很漂亮的一双眸子,却再也不会有神采了……

思及此,她又想起师姐跟她讲过的关于喵哥的事,心里堵得慌,下手失了轻重,薅乱了波斯猫一身白毛,猫咪“喵呜”一声,扭动着挣脱她的桎梏,朝别处跑去。

陆轨月连忙站起来想去追,才迈开一步,从脚踝处传来的阵痛就提醒着她受伤的事实。她只好停下,抬头朝那猫跑走的地方瞥去一眼,却正好见那波斯猫扑进一个人的怀里。

是漠焕。

漠焕就站在她数步开外,被猫扑了个满怀,他摸了摸它脚上系着的铃铛,失笑:“球球?你又到哪儿玩儿啦……毛都玩乱了。”说着动手给猫儿顺毛,球球被挠的十分舒服,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它仰起头,讨好地舔了舔漠焕的掌心。

这一切陆轨月都看在眼里。

她总共没见过漠焕几面,他总给他一种冷淡漠然的感觉,却不想他竟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心里不由得对师姐说他“背叛师门,与整个明教为敌,是个大坏蛋”的说法保留了意见。

那一头漠焕抱着猫,朝她这边走过来,这次陆轨月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漠焕走进了便注意到还有人在近旁,脚步一顿,冷声问:“谁?”

这语气,一如最初在吊桥上那般,生人勿进的模样。

“是我。”陆轨月忐忑地道,她并不确定喵哥是否会对她有印象,而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这要如何认出她来?

所幸漠焕对她的声音还有些印象,他侧耳思考片刻,便勾勾唇角,试探地问道:“小喵萝?”

陆轨月已经十四岁了,不大愿别人这样唤她,趁此机会跟漠焕介绍自己:“你可以叫我陆轨月。教主的那个陆,轨道的轨,月亮的月。”

这么正儿八经的自我介绍,漠焕还是第一次听到,礼尚往来地道:“我叫漠焕,沙漠的漠,焕目的焕。”

陆轨月点点头,旋即想起对方看不见,便道:“我知道。我听过师姐提起你。”

“哦?”漠焕挑了挑眉,“你都听她怎么说我的?”

陆轨月纠结着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他,犹豫再三,道:“……不好说。”

“哈哈哈,”漠焕朗声大笑,一双异瞳眯起来,在山谷的灯笼的光照下,隐约浮动着几分光亮,“你这小丫头,倒是机灵得很。不过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无非是说我这个人,我行我素,刚愎自用不说,最后居然背叛同门,与整个明教为敌等等等等,我耳朵都听起茧了……哎,这话该不会写进你们学课里了吧?”

“这倒没有,”陆轨月摇摇头,又见他主动提起这件事,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试探地求证道:“师姐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

她心里对漠焕可能有的反应做了一些预判,大抵就是反驳这些观点,再证明自己的清白。

却没想到漠焕揉揉手中球球,点点头:“是真的。”

陆轨月睁大眼,不可置信,这人居然这般轻易地就承认了?

漠焕继续道:“你的前辈对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但我也从来不认为我做的是错的。”

“……”陆轨月已经不知道该不该夸他坦诚了,她沉默了一下,道,“你武功挺好的。”

“在刀尖上讨生活的,哪有功夫不好的?”漠焕说,“你轻功不好吧?像你这样的,到了江湖上,活不过三天,跑路都做不到。”

陆轨月不高兴了,毕竟小孩儿心性,呛声道:“江湖有什么好?无非都是打打杀杀!我还不想去江湖呢!”

“嗯,不想去的话,就听你师姐的话,别跟我走得太近,我不是好人。”他给怀里的球球喂完小鱼干,便放手让它去玩儿,接着便起身,朝山谷外走,“你们明教啊,偏安一隅就算了,还瞧不上咱们江湖人。”

陆轨月不服,揉了揉脚踝站起来,勉强跟上他的脚步,小声嘲道:“说得好像你不是明教弟子似的……”

“呵,”漠焕因为盲眼,听力自是极好,“你师姐就没告诉你,我早与明教决裂,看看这里,”指着自己脸上的刀疤,“这就是你师兄师姐们的杰作,懂?”说着走了两步,仍感觉到小孩儿跟在自己身边,不禁停下问她,“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觉得你不是坏人,”陆轨月实话实说,这人说话如此坦然,即便他说自己不是好人,她也并不觉得他坏,若他但凡有一丝想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陆轨月都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我本来也不是坏人,只是我更不是一个好人罢了,”漠焕把耳朵侧向她,“怎么,你们明教规定一定要跟‘不是坏人’的人同行吗?还是你还有什么目的。”

“……”被一个瞎子看穿了是个什么感受,陆轨月包子脸鼓起来,忸怩了一会儿才道,“我想请你指导我轻功。”

“你不是不闯江湖?”

“留在明教也需要用到轻功啊。”

“那又关我什么事?”漠焕道,“快回去吧,被你的同门看到你跟我走在一块儿,你估计不会好过。”

陆轨月眼珠一转,喜道:“只要我跟你走在一起,她们若排挤我,你就非带着我不可了对吧?”

漠焕无言以对,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难道不应该考虑怎么样跟他划清界限吗?!

 

04

漠焕终究还是没摆脱她。陆轨月得偿所愿,每天连校场都不去了,跟着漠焕在映月湖练轻功,顺便再蹭蹭漠焕对她其他招式的指点。

漠焕毕竟还是看不见的,只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方法,让她每天从映月湖沿着河道飞到天鹅坪,这样也不用担心轻功失败摔断腿,然后再让她经过死亡之海沿途打一些罐子,拾点小鱼干回来,每天往来数次,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就一起往密道那个方向走,去山谷里喂猫。

至于漠焕他自己,自然是坐在映月湖湖心那棵树下或打坐或打盹儿,只需要等着陆轨月带着一兜帽的小鱼干回来,总之是很自在的。

这日还是同往常一样,俩人一起来喂猫。陆轨月对这里的猫都很喜欢,这只喂几口,那只也喂几口,顺便再喂自己几口,都是很公平的。

漠焕却只专心喂一只,就是那只白色的异瞳波斯猫球球,漠焕似乎很喜欢它,总是要将它抱在怀里,再一点一点地喂它。

“你很喜欢这只猫哦?”陆轨月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对面漠焕怀里抱着的小白猫,一边喂自己手边的小花猫,一边往自己的嘴里也塞着小鱼干,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对面一大一小,由于都是异瞳,陆轨月看在眼里,竟然神奇地觉得他俩有一种父子的即视感。

“嗯,”漠焕摸摸猫头,陆轨月就看见球球眯了眯眼,回蹭了蹭他的手,“我打算多喂喂它,等喂熟了,就带它离开这里。”

“你要离开这里?”陆轨月吃惊地连嘴里的小鱼干都忘记嚼了。

“当然,我早已不是明教之人,自然是要回到江湖中去的。”

陆轨月急了,把手里的小鱼干一扔就扑了过去:“那,那你得在走之前多教我点武功啊!”

漠焕问:“你还要学什么?我教你很多了。”

“就……就比较实用的!万一我以后也要去闯江湖,你觉得有没有什么能让我活过三天的方法?”

“你是想说跑路的方法么,”漠焕失笑,“有是有,你打不过对方的时候,你就隐身,再开着贪魔体遁地逃跑就行了。”

“贪魔体?这一招我觉得挺鸡肋啊,怎么,这招很厉害么?”

“我算是知道你功夫为什么那么差了,”漠焕摇摇头,“这可是保命的技能,对于你来说,是必备的技能。”

陆轨月十分受教,又问他:“你一般会在什么场合下用这个技能啊?”

喵哥沉默半晌,缓缓道:“……我一般不用这个技能。”

“为什么?”

“因为一点都不帅。”

哼。陆轨月不明缘由地感觉很不爽。

不过也在心里在这个技能前面打上了一个小勾勾,默默下定决心要好好练习。

她默默地坐回去,溅起地上的小鱼干继续喂猫,抬眼又看到那两对异色双瞳,尤其是漠焕,面部表情分明很柔和,却眼睛却偏偏无神,不禁有些惋惜:“你眼睛是什么时候瞎……嗯,看不见的?”

漠焕抚摸白猫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抬起手来指了指面上那条刀疤:“就是这个时候。”

陆轨月只看了一眼便懂了。

师姐曾经说过,在漠焕跟整个明教决裂的那段时间,教中曾经组织过一次对漠焕的围剿,那次围剿战况惨烈,两败俱伤,战后漠焕逃出明教就再也没回来过。

漠焕上次说,脸上的刀疤就是在那时候落下的,那么眼睛也是那个时候的话……

心口蓦地揪起来,有些钝钝的疼,陆轨月有些喘不过气来,感觉眼眶发热,都快烧起来了。

漠焕看不见,但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劲了,便道:“你以后,想去江湖吗?”

“……也许吧。”

“江湖也是很不错的,你可以遇见除了明教以外的很多人,哎,你知道中原有个门派叫丐帮吗,”他说,“就是以乞讨为生,但是也很会打架,大概是讨到了钱就去买酒喝,喝醉了就容易跟人打起来,哈哈哈哈哈,也是一个很有血气的门派呢。”

陆轨月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有些好奇,她茫然地摇摇头:“我都不知道……”

“这个丐帮啊……他们门派的轻功很有意思,飞得很高而且可以带别人飞,你要是到了江湖上,可以找他们带你到目的地。”漠焕一本正经地建议着,却被陆轨月扔了一脸小鱼干,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你真讨厌,”她站起来拍拍屁股,转身要往谷外走,“我再去找些小鱼干来。”

没走几步,就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转头一看就发现漠焕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大骇:“你怎么过来的?!”

“看到了吗,”漠焕道,“这一招就是‘流光囚影’,你攻击别人的时候使用这招就会绕到敌人背后,出其不意。”

陆轨月张了张嘴:“好……”好猥琐……

漠焕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你是要不猥琐,还是要活下去?”

“……”陆轨月竟无言以对。

“好了,你快去吧,”漠焕推了推她,“这边的猫儿还都等着你投喂呢。”

陆轨月应了声,便顺着他的动作往山谷外走去。

走到一半,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陆轨月,你最近过得很可以嘛……”

 

05

挡住她去路的是一群同门,约莫十多个人。为首的是负责管教她的师姐。

“你们要干嘛?”

师姐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别怕,我们只是最近看你跟漠焕走得很近,想来你武力应该有所长进,我带他们来跟你切磋切磋,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轨月绕过他们就想往外走。放到以前,她决计是不敢这样顶撞师姐的,但想到从前那次对漠焕的围剿师姐也参与其中,她就生气,对师姐也不像从前那般好言好语了。

那边师姐还为发作,有一个跟她同级的男同门就上前来,拔了刀,似乎准备往她身上招呼。

陆轨月往后退了半步,在那刀劈下来之前及时隐了身,现学现卖地流光囚影到对方身后再一招驱夜断愁砍下去,再几个连招还是很砍了他几刀的。

她的小破刀没什么威力,但一旁观战的师姐看得睚眦欲裂:“跟漠焕的路数一模一样!陆轨月你究竟是为什么要跟他混在一起?”

其余的人见状也加入混战,就算陆轨月跟着漠焕这么些天学到了很多,但双拳难敌四手,在这样的围攻之下也渐渐落于下风。

她疲于应付,内心有一丝不甘,有一丝委屈,还有一丝渴望。她希望漠焕能立马出现在这里,虽然这个想法很没用,但此时此刻,她觉得如果自己能够得救的话,那一定是因为漠焕来了。可是她又怕漠焕来,他将又一次面对来自明教的群殴,虽说现在他一定不会像原来那样重伤,但是……

陆轨月想了想那双无神的眼睛,不想再想下去了。

他说他不是一个好人,但他也不是一个坏人。

他可能会来,也可能不会来。

他还在往生涧,温柔地抱着球球喂它吃小鱼干,可能对这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越是不能分心多想的时刻,陆轨月想得就越多,她开始胡思乱想,动作迟疑,对对方眼花缭乱的招式根本无力招架。

她渐渐露出疲态,破绽百出,被打得手都抬不起来,她想起漠焕让她在打不过对方的时候逃跑,她却怀着不切实际的希望撑到现在,终于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她突然觉得很累,比以前什么都不会,每天不停练轻功的却反复摔进水里的时候还累。但是依然紧绷着神经,就算破绽百出,还是能挡一刀是一刀地跟对方打下去。

直到面前有一道金光闪现,金光消失之后便是那熟悉的白色身影,他背对着她,衣袂随风飘荡着,手里一对黑白双刃上闪着荧荧的光。

他微侧着头,兜帽被风吹落,他微卷的头发飘起,露出他线条紧绷的下颏。陆轨月比他矮上许多,不知是因为身高的缘故抑或是心理作用,此刻竟觉他的身影如此高大伟岸。

而漠焕,只对她说了一句:“我让你开贪魔体逃跑你怎么不用?”

陆轨月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说起。难道说我在等你来吗?

“无妨,”漠焕侧耳听了半天没回应,转回头去,“我现在就带你走。”

他这么一说,对方便沉不住气了,纷纷扬刀朝他砍去。

十几个人围攻一个人,陆轨月在她身后看得清楚,瞳孔骤缩,想也不想地便使出了一个从未用过的技能——

以她为圆心周围十二尺的距离蓦地腾起一片金光,对方所有冲着漠焕而去的刀刃硬生生地转了方向,纷纷朝陆轨月而来。

“——朝圣言?”师姐在一旁看得不禁惊呼出声,这丫头作何要为一个叛徒做到如此地步?!

漠焕原本看不见,并不知道陆轨月自己使用了朝圣言将对方的攻击对象硬生生扯到自己的身上,此时听见那明教师姐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身将陆轨月拉倒自己身边来,吼道:“你疯了——?”

陆轨月耗尽灵力,担忧地说:“他们人很多,你当心啊!”

漠焕心里一紧,打算速战速决,便将她一把拉到背上背着,然后对着敌方打出一套招式,旋即毫不恋战,运动贪魔体,带着陆月遁地而逃了。

 

06

逃出一段距离,已经甩掉身后的人,漠焕这才停下脚步,背着陆轨月在沙漠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你是不是傻?你知不知道就算你这样做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不在的话你就死了你知道吗?”

陆轨月趴在他的背上奄奄一息,听他骂她,突然也觉得好像恢复了一些元气一般:“我……我以前学这招的时候,听她们说什么‘大圣明尊琉璃体,只为一人朝圣言’,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也想只为一个人起一次朝圣言啊。”

漠焕心里一动,也没法再继续说她,只好背着她继续走。

陆轨月此时似乎也缓过劲来了,问他:“你不是说你从不用贪魔体么?你刚刚竟然用了?”

“啧,你就不能像个伤员一样安静一点么,”漠焕道,背着她又走了一段,才小声地说,“之前我是骗你的。”

“嗯?”

“我说,我之前说‘从来不用贪魔体’,是说谎了,”漠焕低声道,“我以前也用过一次,为了逃命。”

“什么时候?”

漠焕侧过头,让陆轨月能看得到他的动作,他腾出一只手,指了指眼睛:“就是这个时候。”

“啊……”陆轨月喉咙紧了紧,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掀起漠焕的白色兜帽给他戴上,拍了拍说,“以后不会了,我以后让你当一个永远不用贪魔体的帅气的喵哥!”

他的脚步顿了顿,复又继续前行。

 

“你为什么不逃?”

“我怕你会找来,又怕你不会来。”

“你要跟我走么?”

“不跟着你,这里估计也容不下我了吧……”

 

“我想把球球带着。”

“好。”

 

这偌大的荒漠里,月亮照得细沙都泛着银光。

明教的月亮永不沉没。

这大概是,陆轨月最后一次见到这样的月亮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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